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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 战国楚国 · 屈原
屈原名平,与楚同姓,仕于怀王,为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疑;出则监察群下,应对诸侯。谋行职修,王甚珍之。同列上官大夫及用事臣靳尚,妒害其能,共谮毁之,王疏屈原屈原被谗,忧心烦乱,不知所诉,乃作离骚。(班孟坚曰:「离,犹遭也。」颜师古云:「扰动曰骚。」)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羿、浇之败,冀君觉悟,反于正道而还己也。是时,秦使张仪谲诈怀王,令绝齐交,又诱与俱会武关。怀王勿行。不听而往,遂为所胁,与之俱归,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而襄王立,复用谗言,迁屈原江南屈原复作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等篇,冀伸己志,以悟君心,而终不见省。不忍见其宗国将遂危亡,遂赴汨罗之渊,自沈而死。
高阳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
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脩能
江离辟芷兮,以为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骐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三后之纯兮,众芳之所
申椒菌桂兮,岂维蕙茝
尧舜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桀纣猖披兮,夫唯捷径窘步
惟夫党人偷乐兮,路幽昧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踵武
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也。
九天以为正兮,夫唯之故也。
黄昏以为期兮,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之数化。
余既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
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乎吾将
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芜秽
众皆竞进贪婪兮,凭不厌求索
恕己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冉冉其将至兮,恐脩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菌桂兮,胡绳纚纚
吾法夫前脩兮,非世俗之所服。
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遗则
长太息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姱以鞿羁兮,朝谇而夕
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时俗工巧兮,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郁邑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也。
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也。
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兮,夫孰异道相安
屈心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清白死直兮,前圣之所厚。
相道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初服
制芰以为衣兮,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陆离
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缤纷繁饰兮,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脩以为常。
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
女媭婵媛兮,申申其詈予。
曰:「鲧婞直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好脩兮,纷独有此姱节」。
以盈室兮,判独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前圣节中兮,喟凭心而历玆。
沅湘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巷
羿淫游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乱流其鲜终兮,浞又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论道而莫差。
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私阿兮,览民德错辅
夫维圣哲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前脩菹醢
歔欷郁邑兮,哀朕之不当。
掩涕兮,沾余浪浪
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玉虬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发轫苍梧兮,夕余至乎县
欲少灵琐兮,日忽忽其将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曼曼脩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余辔乎扶桑。
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相羊
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总总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琼枝以继
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
佩纕结言兮,吾令蹇脩以为
总总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相观四极兮,流乎天余乃下。
瑶台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为媒兮,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犹豫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逍遥
少康之未家兮,有虞之二姚
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忍与此终古
藑茅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而慕之?
九州之博大兮,岂唯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幽昧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美之当?
粪壤以充兮,谓申椒其不
欲从灵氛吉占兮,心犹豫狐疑
巫咸将夕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
剡剡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
中情好脩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鼓刀兮,遭文而得举
宁戚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年岁之未兮,亦犹其未央
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
琼佩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不谅兮,恐嫉妒之。
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兮,荃蕙化而为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他故兮,莫好脩之害也。
余以为可恃兮,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专佞慢慆兮,榝又欲充夫佩帏
干进而务入兮,又何祗。
时俗流从兮,又孰无变化。
椒兰其若玆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玆可贵兮,委厥美而历玆。
菲菲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调度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琼枝以为羞兮,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自疏
邅吾道夫昆崙兮,路脩远流。
云霓晻蔼兮,鸣玉鸾
发轫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旂兮,高翱翔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容与
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脩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不周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并驰
八龙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弭节兮,神高驰邈邈
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媮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离骚赞序 东汉 · 班固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五
《离骚》者,屈原之所作也。
屈原初事怀王,甚见信任。
同列上官大夫妒害其宠,谗之王,王怒而疏屈原
屈原以忠信见疑,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离犹遭也;
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
是时周室已灭,七国并争,屈原痛君不明,信用群小,国将危亡,忠诚之情,怀不能已,故作《离骚》。
陈尧、舜、禹、汤、文王之法,下言异、浇、桀、纣之失以风。
怀王终不觉寤,信反间之说,西朝于秦。
秦人拘之,客死不还。
至于襄王,复用谗言,逐屈原
在野又作「九章」,赋以风谏,卒不见纳。
不忍浊世,自投汨罗。
死之后,秦果灭楚。
其辞为众贤所悼悲,故传于后(《楚辞》王逸注本)
离骚新序下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二、《鸡肋集》卷三六、《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六九、《四续古文奇赏》卷一八、《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七三
司马迁作《史记》,尧舜三代本纪、《孔子世家》,所引《尚书》、《论语》事,颇变其文字训诂,至《左氏》、《国语》,则迁所笔削惟意。
欲自成一家言,故加隐括而不嫌也。
虽然,追琢传记之辞可也,而变《尚书》、《论语》文字不可也。
补之事先朝为著作郎,上即位,备太史氏,古文国书得损益之,况传记乎!
《离骚经》始汉淮南王安为传,按《隋志》传亡。
旧有班固叙赞二篇,王逸序一篇,梁刘协序一篇。
王逸班固、贾逵改易前疑,则此序或当时作者也,然颇诋原狂狷,擿其不合者。
高原义,每难说。
协附论,然亦复失之。
序曰:「君子之道,穷达有命。
潜龙不见,是而无闷;
《关雎》哀周,道而不伤」。
又曰:「如《大雅》『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为贵矣」。
说诚是也。
虽然,潜龙勿用,圣人之事也,非所以期于原也。
又自淮南太史,皆以谓兼《风》、《雅》之义,而独疑焉。
夫《国风》不能无好色,然不至于淫;
《小雅》不能无怨诽,然不至于乱。
太史公谓原之辞兼此二者而已,乃周道《大雅》岂原所得庶几哉?
亦不以是与原也。
世衰,君臣道丧,去为寇敌,而原且死忧君,斯已忠矣。
唐柳宗元曰:《春秋》「枉许止,以惩不子之祸;
荀息,以甚苟免之恶」。
荀息献公之邪心以死,其为忠也污矣;
惟其死不缘利,故君子犹进之。
而原乃以正谏不获而捐躯,方之污,则原与日月争光可也,非过言也。
又以谓原露才扬己、竞于危国群小之中。
是乃上官大夫靳尚之徒所以诬原伐其功、谓「非我莫能为」者也,奈何亦信之!
原惟不竞,故及此。
司马迁悲之曰:「忠而被谤,能无怨乎」?
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而方且非其怨刺怀、襄、椒、兰!
原诚不忘以义劘上,而儒者,奈何亦如高叟之为诗哉!
王逸称《诗》曰「匪面命之,言提其耳」,谓风谏者,不如此之斥。
论近之。
刘协亦援此论,称抑扬过实。
君子之与人为善,义当如此也。
至言浇羿姚娀,与经传错缪,则原之辞甚者,称开天门、驾飞龙、驱云、役神,周流乎天而来下,其诞如此,正尔托谲诡以谕志,使世俗不得以其浅议己,如庄周寓言者,可以经责之哉?
且固知相如虚辞滥说,如诗风谏,而于誇大,独可疑乎?
大较喜訾前人,如薄相如、子云为赋,而亦为赋也。
刘协文字卑陋,不足言,而亦以迂怪为病。
嫉世,既欲蝉蜕尘埃之外,惟恐不异;
所论,必《诗》之正,如无《离骚》可也。
呜呼!
不讥于同浴,而讥裸裎哉!
云「士女杂坐」、「娱酒不废」,荒淫之意也。
以《招魂》为原作,误矣。
然《大招》亦说「粉白黛黑」、「清馨冻饮」、「穷年永乐」,以此为荒淫,则失原之意逾远。
曰「世皆浊,我独清」,岂诚乐此浊哉?
哀己之魂魄离散而不可复也!
故称楚国之美,矫以其沉酣污泥之乐,若可乐者而招之,然卒不可复也,于是焉不失正以死而已矣。
呜呼!
安知《离骚》哉!
《汉书》,称大儒孙卿亦离谗作赋,与皆有古诗恻隐之意。
而此序乃专攻,不类,疑此或贾逵语,故王逸言班、贾以为露才扬己,不专指班。
然亦不可辨也。
蒋防屈原碑阴 宋 · 王定民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二、《永乐大典》卷五七六九
人之于死一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义有命而已。
古者忠臣烈士道不行于我,而忠义欲感动于其君,不能偷生苟容,甘同殒于大辱。
当是时,死重而生轻,与夫自经于沟渎而人莫之知,异矣。
楚之屈原怀王为同姓,博闻彊志,明于治乱之要,议事出号,王之所任实厚。
于是同列争宠而害其能者,上官大夫之谮至。
宪令国之大权,而君委之于我,信也。
成于我而行于君,犹有漏言。
夫身之祸未成,而讵夺其阙文忠也。
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不能使之无怨。
怨生于亲,亲之过大而不怨,盖人子之不可讥,谓之不孝,屈乎以人子之于亲而怨其君,可怨也。
忧愁幽思而作《离骚》,马迁犹以为自怨,岂怨其谗而不怨其听谗欤?
抑谗不足以怨,而以身之不见信而怨欤?
怀沙而投于江流湍疾,救晚而失其骸,皆不见疑也,与申徒狄负石何以异?
蒋防于此疑之,是疑其无有也。
湘人思之,招魂而葬于是,墓起于江之干,葬能藏其棺衾而不见貌,于是有庙以祭之,祭以思其貌。
邑有庙者三,以见湘人思之多也。
以君见疑而死,死之远,为文于唐,又以死为疑,是重平之不幸也。
夫咏其事之实,莫如乡人。
余居于亳之澳,此知为澳,至徐之沛,过宿之虹,然后知为沛为虹。
余缉图经至此,说其疑附于之后。
沅州昭灵庙记 南宋 · 黄㽦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三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六九、乾隆《沅州府志》卷三七、光绪《湖南通志》卷七七
三闾大夫,楚之放臣耳,其祠几遍于楚地,去千载远,人敬之不忘。
说者称其忧思而作《离骚》,又谓楚人高义而伟其文,是皆专以其言而论。
三百篇曰颂、曰刺,作者不一,而后之叹慕,如吉甫、史克、苏公者,祠亦阙焉。
尝质诸传,大夫平生事不多见,然入则与王同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始任之亦重矣。
终虽去国,去而眷顾不忘,若不可以一朝去。
历考其人,实明乎君臣之义,于言直托焉耳。
在《易》之辞,尊卑贵贱有定位,而人之大伦以立。
羲、昊以降,皋、夔、稷、契之事,其上都俞吁咈,真情发见,奚啻家人父子之相维,其疏间之机不萌也。
自是而后,殷之三仁、周之二老,或死或去,一时进退,而世之盛衰系焉。
大夫出百世下,当战国凭陵,异端并兴,无复先王之法,至或视其君如寇雠,委而去者。
独能正道直行,蹇蹇好修,以信见疑,以忠被谤。
虽哲王之不悟,而不忍怀其情而不发,又不肯委厥美以从俗。
以至恐皇舆之败绩,伤灵修之数化,吐露情实,欷歔反覆,尚冀其君之改,庶几秦不入,楚不危,而臣之职得矣,一上官大夫,吾何与责?
后之人深求其志,则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
彼怀利以事其君固不足道,若夫谏而不用,悻悻然穷其日之力以去,况可与语杀身成仁之事哉?
大夫卒于自沉,要非私其身者,其有功于世教多矣。
由是而观,以死勤事,自当祀于其地,顾乃以言而取之,岂为深知大夫者耶?
沅在五溪之间,去郡五里,邦人筑宫以祀,其来已久,水旱有祷必应。
祠故无记,仅刻本传于石,或者病其缺典。
乡之秀彦父老同辞而请于余,因诵所闻如此。
至于兴置本末,则非今日求记之意,故不书。